革命烈士的诗歌尤其是绝笔诗，是开展党史学习教育的生动教材。这些诗歌，有些是用牙刷柄在监狱墙壁上刻写下来的，有些是用树枝在雪地上划出来的，有些是用烟灰写在纸烟盒上悄悄带出来的，有些是在赴刑场的路上高声朗诵出来的……

　　一心革命为穷人
　　阿妹敢去上刀山

　　方志敏在狱中写下《诗一首》，以雷霆万钧的力量宣告：“敌人只能砍下我们的头颅，决不能动摇我们的信仰！因为我们信仰的主义，乃是宇宙的真理！为着共产主义牺牲，为着苏维埃流血，那是我们十分情愿的啊！”
　　古承铄在《宣誓》中写道：“爱那些穷苦的、流浪的、无家可归的、衣单被薄的人民；恨那些贪馋的、骄横的、压榨人民的、杀戮真理的强盗。”
　　在南昌牺牲前，年仅23岁的杨超高声朗诵就义诗：“满天风雪满天愁，革命何须怕断头？留得子胥豪气在，三年归报楚王仇！”这首诗歌借用了中国古代的一个典故，说的是春秋时代伍子胥的父亲和兄长被楚平王所杀，伍子胥被迫逃往吴国，取得吴王信任后，起兵攻打楚国。
　　邓中夏在《胜利》中写道：那有斩不除的荆棘？那有打不死的豺虎？那有推不翻的山岳？你只须奋斗着，猛勇地奋斗着；持续着，永远地持续着，胜利就是你的了！
　　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福建永定地区的女宣传员张锦辉被押赴刑场途中朗诵《就义诗》：“唔（不）怕死来唔（不）怕生，天大事情妹敢当；一心革命为穷人，阿妹敢去上刀山。打起红旗呼呼响，工农红军有力量；共产党万年走天下，反动派总是不久长。”
　　贺锦斋写道“花好正含苞，色胜鲜桃，一遇春风即吐娇。飞遍全球成硕果，自信非遥”，而“反动命难逃，挣扎徒劳，革命巨浪比天高，试看湘南与粤北，滚滚波涛”，还进一步预言“估计不到二十年，定在京沪庆胜利”。
　　殷夫的长兄是当时国民党反动政府的航空署长。殷夫专门写下一诗，一方面向长兄表达感谢抚养之情，另一方面也表达自己走上革命道路的志向和决心。
　　他说：“在你的一方，哟，哥哥，有的是，安逸，功业和名号，是治者们荣赏的爵禄，或是薄纸糊成的高帽……但你的弟弟现在饥渴，饥渴着的是永久的真理，不要荣誉，不要功建，只望向真理的王国进礼……这就是你弟弟的前途，这前途满站着危崖荆棘，又有的是黑的死，和白的骨，又有的是砭人肌筋的冰雹风雪。但他决心要踏上前去，真理的伟光在地平线下闪照，死的恐怖都辟易远退，热的心火会把冰雪溶消。”

　　大地春如海
　　男儿国是家

　　1915年年底，李大钊从日本回到上海，途中写下《在太平洋舟中作》。诗中的“男儿尚雄飞，机失不可得”，表达了作者期望尽快回国参加革命的急切心情。
　　1927年，蒋介石发动反革命政变后，熊亨瀚仍到处奔走，积极开展武装斗争。他表示：“大地春如海，男儿国是家。龙灯花鼓夜，长剑走天涯。”
　　曾任广州苏维埃劳动委员和工人赤卫队总指挥的周文雍，在监狱的墙壁上写下“头可断，肢可折，革命精神不可灭。壮士头颅为党落，好汉身躯为群裂”。
　　1928年，刘绍南在与豪绅土匪反动武装的战斗中，不幸受伤被捕。他在受审时回答敌人：“大丈夫，要革命，立志创造新社会；为工农，谋幸福，百折不挠气不馁。你们杀了我一人，好像明灯暂被狂风吹；革命少了我一人，好比大海丢了一滴水。”因为，“革命人，你杀不完！”
　　如果说刘绍南在敌人面前展现了革命者的烈性，那么蔡济黄写的“明月照秋霜，今朝还故乡；留得头颅在，雄心誓不降”则用一种旷达和平静诠释了同样视死如归的气概。
　　杨匏安就义前夕，写下“慷慨登车去，临难节独全。余生无足恋，大敌正当前。投止穷张俭，迟行笑褚渊。者番成永别，相视莫潸然”。诗中运用了两个典故，强调自己宁愿受任何危难，也会坚持革命气节，并耻笑那些贪生怕死、出卖革命的叛徒，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陈松山被国民党反动派关在江西莲花监狱，得知狱中共产党人坚贞不屈的事迹后写下《革命的“铁砧”》：共产党人意志坚，赴汤蹈火我当先，严刑拷打何足畏，“铁砧”美名万古传。
　　叶挺在《囚歌》中写道：“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给你自由！我渴望自由，但我深深知道：人的身躯怎能从狗洞里爬出！我希望有一天地下的烈火，将我连这活棺材一起烧掉，我应该在烈火与热血中得到永生！”
　　面对死亡，陈然写下《我的“自白书”》：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只有怕死鬼才乞求“自由”；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死亡也无法叫我开口！对着死亡我放声大笑，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这就是我——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高唱凯歌埋葬蒋家王朝！
　　（作者为东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上海市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研究中心研究员）

配图、荐稿：lry 2021-05-25　执行编辑：lxl 2021-05-27 责任编辑：xwf  2021-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