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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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录日期：2017-02-09 【编辑录入：lrylry】 文章出处：《解放日报》2017年2月9日第11版 |
| 当年客串理发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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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赵 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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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因扩大招生，我被浙师院绍兴师专嵊县教学点录取。其时，学校附设在嵊县师范内，我见同学们上一趟黄泽（小镇）街理发不容易，就动员班长添置一套理发工具，由我负责为同学理发。
我并没有真正拜师学过理发手艺。起初，我以为理发简单，只要手握推子，在一紧一松的捏放里贴着头皮往上推移，头发就能如愿掉落。然而，开始上手时，这理发推子像煞一头倔牛，你想快速推进，它就是原地踏步，卡在那里。仔细一看，才发现头发并没有理断，而是缠在了理发推子上下两爿的夹层里。显然，我没有掌握好捏放的节奏。头发被缠，不仅会损坏推子，更让被理发者饱受“拔发”之苦。
真得感谢同寝室一位来自诸暨的同学的配合。明知我没学过理发，可为了满足我做好事的愿望，他说愿意吃点苦，承担点风险。他成了我第一次理发的对象。当头发屡屡被理发推子缠绕时，他鼓励我：“别怕，找到原因，继续理！”每每他的头发被缠，我总是羞愧难当，痛在他的头上，却锥在我的心里。因为这位同学的不舍不弃，使我终于完成了“处女作”。虽然有点拿不出手，尤其是因为有多次深深浅浅的修改，被有人嘲笑说“是个标准的阴阳头”，可毕竟通过这一次的“试验”，令我基本掌握了不让头发被卡的技巧——只要快速并均衡地捏放，理发推子就能势如破竹，长驱直入。更让我感动不已的是，依然还是那位诸暨同学，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第一次理的“阴阳头”而反悔放弃我，而是执着如昨，第二次、第三次……用他坚强的头迎接我的推子的“考验”。于是，一次比一次成功，便开始有人找上门来要理发。
为了提高水平，我曾独自前往黄泽街上理发店的师傅那里请教剃刀的用法。为娴熟掌握技艺，保证不伤同学的脸，我还经常独自关在寝室里，用剃刀在自己手臂上来来回回地试用，在渐渐掌握用手腕的力量带动剃刀以后，我才开始放心地为同学提供剃须这一服务。
一年以后，我不仅能为同学理普通的发型，还能把握三七开、四六开发型，以及理平顶发。我能综合同学的年龄、脸型、性格、爱好等众多因素理发，保证让每一个到我这里来的同学乘兴而来、满意而归。在平日的观察中，我发现，大凡刚刚理过发的人，其模样并非处于最佳状态，“顺眼期”当在半月之后。于是，我理发时总是把握这样一条原则：理发过后，乍一看，似乎跟没理过一样，其实已经被我理去好多，这样的状态至少保留20天，才需要再次理发。难怪，两个班级80多位同学，大多都成了我的回头客。
有了小名气，我的“生意”也是出奇的好。不仅中午有同学找上门来，晚餐以后，排队的同学更多。如果说，夏天总是热得我汗流浃背的话，那么，隆冬之时，我有时连拿推子的手都冻得发僵。始料未及的是，站在旁边的同学总是或替我打扇或不时递上热乎乎的毛巾让我擦手。于是，我便鼓起勇气，连续作战。在两年半的时间里，我为男女同学理发约在2000人次左右。虽然没有拿过一分钱的报酬，但同学们的每一次笑脸相迎，每一回伸手相帮，以至我生病时的每一声问候，我都视作一种丰厚的回报。有一次，当一位同学告诉我“在嵊县城里，一个学雷锋展览中，放置着我替同学义务理发的照片”时，我分明觉得这是对我理发做好事的最高褒奖！
大专毕业以后，我被分配在上虞一所完中教书。一位被分配在另一所学校的同学还不时来校找我，让我给他理发。我既把它视作一种难以割舍的同学情谊的默默赓续，更将它当做大学时光的静静延续。至今，偶尔还会有同学来电或来函问我：“你依然在帮人理发吗？”或许，这是他们的玩笑话，但于我，却是那样地倍感温煦——我多想回到那个替同学理发的青春年代啊！
荐稿人：lry 2017-02-09 执行编辑：lry 2017-02-09 责任编辑：zjy 2017-02-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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