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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录日期:2011-10-03 【编辑录入:lrylry】 文章出处:《文汇报》2011年10月1日第6版

三位开国将军与范家三姐妹的烽火情缘
作者:《开国将领的奇婚奇缘》李伶  阅读次数:18286

  在新中国首次授衔的开国将军中,上将王平、中将王宗槐、少将易耀彩,他们的夫人分别是范家三姐妹:大姐范景新、二姐范景明,以及叔伯妹妹范景阳。他们在那血雨腥风的年代,以各自的坚毅、勇敢和忠贞,谱写了战火中的感人恋曲。
  半个多世纪以来,三位将军和范家三姐妹一直守口如瓶,致使他们极具传奇色彩的爱情故事鲜为人知。如今,三位老将军已先后离世,三位老姐妹也已年过八旬,他们的烽火情缘被断断续续地回忆起来,风雨人生中的信念与坚持,让人感慨感动。
                                                                            ——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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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范景新和王平上将

 

  抗战风云中的范家三姐妹


  1937年卢沟桥事变爆发之后,八路军一一五师进入河北阜平地区,建立了晋察冀抗日根据地。范家是这个地区远近闻名的抗日大家庭:父亲范成儿是村委会第一任主任,二叔范茂如是基层交通站站长,五叔范颖高也是地下党员。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下,范家儿女们先后走上了革命道路。
  大姐范景新刚从阜平简易师范学校毕业就担任了阜平县动委会一区妇女主任,二妹范景明和二叔范茂如的女儿范景阳先后报名参加三分区冲锋剧社被录取,成为八路军的文艺战士。就这样,晋察冀边区的抗战烽火中,出现了引人注目的范家三姐妹:大姐范景新,性格沉稳,年龄和资历均数第一,人称“老范”;二姐范景明,人称“二范”;叔伯妹妹范景阳自然成了“小范”。
  大姐范景新一参加革命,迅即担任了阜平县动委会一区妇女主任,她一心扑在工作上,哪个村的军服、军鞋不够数,她去催;哪个女人拖后腿,不让男人参军,她去动员;哪儿扫盲不上心,她去当教员;哪家童养媳没解放,她去反封建……经常忙得连吃饭、梳头都顾不上。
  在战火中,范景新与长征北上的老红军王平结为伉俪。王平1907年生于湖北阳新三溪口镇一个贫苦农民家。1930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时,他的名字不叫王平,而叫王惟允。当时的连长余钧是广东人,每次点名时,连长念不准“惟允”两个字,总是喊“王翁翁”,惹得大家哄堂大笑。于是,余连长跟王平商量改个好念的名字,叫“王明”。
  1936年,王平在红军大学毕业,到新岗位工作前,王平和贺晋年去见毛泽东主席,毛主席交代完任务后,王平向毛主席报告说:“主席,我要改名字。”毛主席听后风趣地说:“叫王明这个名字很好嘛,国际代表啊!”王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正因为这样,别人老拿我开玩笑。所以,我要求改名!”
  “那好吧!”毛主席当即拿起毛笔,在一张纸上写下:“命令贺晋年任二十七军军长,王平任二十七军政委。”从此,“王明”正式改名为“王平”。
  1941年秋,晋察冀反“扫荡”战事频繁,当时担任三分区妇女主任的范景新到二妹范景明所在的完县检查工作。那时,范景新生孩子才两个月,全身浮肿,她进屋后没解下背包,也没喝口水,就急匆匆地对范景明说:“鬼子的进攻迫在眉睫,分区领导要求各村迅速做好迎战准备。我这次来主要检查坚壁清野的落实情况。这场大战,我们可能会丢失好些村庄,但我们的粮食、棉花、衣物等,决不能落到鬼子手里!”

  这是农历八月十五的前一天,范景新和范景明带着两名妇女干部一口气跑了4个村庄,落实完坚壁工作之后,夜色已晚,她们只得在村里借宿,准备明天继续朝前走。
  范景新随身的背包是一条军毯,这是丈夫王平最心爱的宝贝。长征途中,王平背着它走过了万水千山,既当被又当衣,抵挡了一路风寒。这次妻子去完县,王平让她把军毯带上,这出于他对战争复杂情况的深切了解,也是对妻子的深情关爱。瑟瑟秋雨中,被毁的村庄废墟中还冒着硝烟,她们钻进一处残破的土屋,找来两捆麦秸铺在地上,四个人挤在一起,靠着这条旧军毯,度过了一个没有月色的夜晚。

  半个多世纪以来,由于大姐范景新始终不愿公开宣扬她和王平将军的爱情故事,所以直到今天,关于这对走过战火硝烟的金婚夫妻的传奇经历,仍然很少为世人所知。

 

                                                                            王宗槐中将

 

  王宗槐、范景明:延安窑洞里走出的金婚夫妻
     

  王宗槐与二姐范景明原本互不相识,能走到一起,全是范景明的大姐范景新和姐夫王平的功劳。
  1941年,26岁的王宗槐由晋察冀军区组织部长调往三分区任政治部主任。报到后,分区政委王平一谈完工作就靠上前神秘地对他说道:“给你介绍个对象吧,我爱人范景新有个妹妹,叫范景明,是个党员,19岁,人聪明,长得也好,原是分区冲锋剧社演员,现在白求恩医科学校学习,你们抽空认识认识吧?”由于过去别人为自己介绍过好几个对象都不成功,王宗槐也就没把王平说的话放在心上,笑笑应付了过去。
  可偏偏王平是一个做事极认真的人,他见王宗槐没有反对,便回去和范景新开始张罗起王宗槐与范景明见面的事了。一个星期六的晚上,学校放假,范景明像往常一样,蹦蹦跳跳地来到姐姐家。刚一进门,就看见一位青年正坐在堂屋里和姐夫说着话。性格活泼的范景明伸了伸舌头,做个鬼脸,就倏地闪进了里屋。
  王宗槐事先知道,王平要自己来他家,是为了让自己见见范景明,为了不忤王平的好意,他心想:“只要我来了,最后不成,那可就怪不得我了。”然而,出人意料的事发生了。当王宗槐看见浑身散发着青春气息的范景明时,先前的不经意一下子荡然无存,他变得局促而害羞,向来滔滔不绝的他竟然失语了……
  这边,大姐范景新轻声地问妹妹:“看见了吗?他就是王宗槐同志,怎么样?”范景明回答:“长相尚可,但太拘谨,可敬不可亲。”范景新劝导妹妹:“看人不能只看外表呀,热水袋起先热得烫手,过不多会儿就凉了。热水瓶就不一样啦,外冷内热,热劲长,比热水袋要强几十倍呢!”另一边,王平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点拨王宗槐说:“心里有想法,就大胆地表达出来,不要像个木头似的,要活泼点儿……”
  王平夫妇还给范景明讲了一个故事,那是1941年秋季反“扫荡”大战之后,上级要晋察冀军区组织部上报一份营以上干部名册。当时部队没有任何档案,也无资料可查,怎么办?只见王宗槐拿出笔,完全凭着记忆,把军区司、政、供、卫机关及直属队营以上干部,按编制序列一一列出了名单,总计近2000名,最后上报的数字与实际人数一个不差!军区领导表扬王宗槐:“神了!真是部队的‘活辞典’啊!”听了这个故事,范景明被打动了。
  再见面时,王宗槐充分发挥自己做政治工作的特长,向范景明谈起了红军时期的政治工作,还讲述了自己登台演戏的历史,讲起了自己在小歌剧《红军义务劳动日》里扮演过红军战士,在《小放牛》里男扮女装演过小姑娘……说着说着,王宗槐还兴致勃勃地唱了起来:“桃花红,李花白,杏子花儿开。只见那边牧童来。头戴斗篷,身穿蓑衣,脚穿草鞋,手拿短笛吹起来。叫声牧童你过来,你呀可知道,《共产党宣言》谁起草,十月革命谁领导?”这还不算完,王宗槐接着又改变音调唱起了《兴国山歌》,把范景明逗得咯咯直笑。笑声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拨动了双方心中最敏感的那根弦。
  正当王宗槐与范景明的感情日渐发展,白求恩医校却迁址了,范景明随校从唐县葛公村迁到了树沟大台村。1942年夏天,王宗槐又离开三分区,调到四分区任副政委。这样一来,两人隔山隔水,只能靠书信往来交流。
  王宗槐的信写得非常准时,每当反“扫荡”一结束,他的信就来了。信中总会询问范景明生活有何困难,同时还教给范景明许多有用的知识和经验。医校生活很艰苦,烧的柴火、吃的粮食都要靠师生们到很远的封锁线上去背,一不小心就会跌下山沟,范景明身为班长,脏活累活苦活自然都得冲在前面。当王宗槐得知这一情况后,便写信向她传授背粮背柴的省劲办法:将背负物重心抬高,紧贴后背。范景明一试,果然管用。学校没有固定的食堂,师生们大冬天里也要在野地露天就餐,王宗槐就以自己在长期征战中摸索出的经验,告诉范景明跟别人身挨身地蹲成小圆圈儿挡风沙……范景明按照王宗槐信上所说一一照办,果然管用,“这个人的心好细呀!”范景明的心中慢慢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两人书信往来了一年多,双方都已情投意合,可学校有明文规定,学生在校期间不准结婚。当时王宗槐已经27岁,但他知道范景明非常珍惜在医校学习的机会,于是,他多次安慰范景明不要有什么思想负担,他会一直等到她从学校毕业。
  王宗槐的理解与支持令范景明非常感动,学习也更加刻苦。1944年初,范景明毕业了,眼看两人终于可以完婚了,可这时王宗槐却奉命去了千里之外的革命圣地延安,为准备参加党的七大进行为期一年半的集中学习。
  此时,中央军委决定调晋察冀教导二旅西进,姐夫王平便让范景明随他们一道去延安。从阜平到延安,途中要经过好几个县的沦陷区,还要通过同蒲铁路封锁线,范景明骑着一匹骡子,跟着教导二旅旅部顺利通过了五台、崞县和代县,来到了离同蒲铁路不远的宁武一带。这天上午,教二旅准备越过封锁线时被日军发现,遭到了敌人的猛烈攻击。范景明骑着骡子走进河谷的泥沼地段时,一粒子弹打飞了她头上戴的大棉帽,她一摸脑袋,没有血,不禁自言自语道:“还好,脑袋保住了。”她抬头看看四周,只见好几个战士都牺牲了。凭着多次反“扫荡”的经验,范景明意识到,在敌人的火力下趟河,不是被打死也会被冻死。因此,范景明就骑着骡子往右前方的小桥下跑去。不知跑了多长时间,渐渐听不到枪声了,范景明在狼群出没的荒山野岭上,熬过了寒冷饥饿的漫漫长夜。第二天黄昏时分,她终于追上了正在岢岚东部的一处山沟里埋锅做饭的教二旅后尾分队。
  一个月后,在晋察冀军区十分区参谋长肖新槐的帮助下,范景明从绥德到达延安,与王宗槐相聚了。王宗槐激动地望着范景明,听她诉说着这段时间的经历,3个多月里,范景明行程千里,有艰辛、有险遇,然而不变的却是对爱的信念与执著……
  1944年6月26日,是王宗槐和范景明终身难忘的日子,他们在宝塔山下、延水河畔的一孔窑洞里结婚了。8平方米的窑洞新房里,除了临时借来的几张条凳和配发的一张小桌,便再也没有其他摆设,新床上铺的则是粗布军用棉被。前来道喜的人络绎不绝,由于新房太小,大家只得分批进去向这对新人祝福。
  邓颖超、钱瑛、帅孟奇、李伯钊四位大姐一进窑洞就笑嘻嘻地说:“我们没有被面衣服做贺礼,我们四人送你们四句话,叫作‘互爱互敬,互勉互励,互信互谅,互让互慰’。”四位大姐刚说完,众人纷纷叫好。郭化若趁兴打开了他送的条幅:“得其所哉,得其所哉。”接着,粟裕、陈锡联、王敏珍、赵盛荣也拿出了四人联名的赠联:“清凉山下延河畔,景秀春明槐荫间,生产学习练武艺,亲亲爱爱庆丰年。”这幅赠联将新郎新娘的名字巧妙地糅了进去,再次赢得了众人的喝彩。
  陈赓、王树声、陈再道和谢扶民四人送的贺诗是很有意思的,他们将当时延安颇为流行的一出怕老婆的小戏《背板凳》的意思写了进去:“干大事业,背小板凳,两全其美,乐在其中。”诗一读完,所有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王宗槐笑着对范景明说:“要注意呀,‘背小板凳’的事我老王坚决不干!”一番话把范景明弄了个大红脸,便挥着拳头捶王宗槐的背,逗得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当道喜的人群渐渐散去后,王宗槐和范景明便坐下来仔细整理那些赠诗赠联。它们有的言真意切,有的幽默诙谐,有的工对考究,两人一数,整整65幅,这可是比任何金银首饰都要珍贵的礼物啊!可是在人背马驮的战争年代中要妥善保管它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两口子一商量,便把题诗的内容工工整整抄到了笔记本上。第二天一早,两口子决定放弃三天的婚假,奔赴各自的学习和工作岗位……
  解放战争刚开始时,王宗槐夫妇有了第一个女儿贝贝。一年之后,二女儿咪咪又呱呱坠地。由于战事繁忙顾不上照顾女儿,范景明就将咪咪抱到阜平广安村一个老乡家里去寄养,整整一年时间,王宗槐夫妇都没见过咪咪。
  一次行军途中,王宗槐途经广安村,便决定去那位老乡家看看。王宗槐去时,主人正好不在,只见猪圈边一块破草席上躺在一个干瘦的小女孩,双手抱着一个生茄子,时不时地拿到嘴里乱啃。王宗槐走过去抱起了小女孩,突然发现女孩的肚兜上有一个“王”字,王宗槐再仔细辨认,心一下子就碎了,这不是范景明绣的吗?难道这就是女儿咪咪吗?他心疼地掏出手帕打算给女儿擦擦脸,可就在这时,警卫员走了过来,部队要出发了,他咬咬牙,放下了孩子,上马登程……
  艰苦的环境、清贫的生活没能压垮王宗槐夫妇,他们不仅经受住了种种考验,走过了革命战争年代和新中国的建设时期,还携手走进了改革开放的新时代。1984年1月29日,农历腊月二十七,当年的老战士们举办新春茶话会,大伙七手八脚地把王宗槐、范景明推拥到了会场前排,让老两口亲亲热热地坐在了一起,还逼着他们唱了一段两人当初相恋时唱的《兴国山歌》。当有人半开玩笑地问王宗槐是不是“背板凳”时,范景明笑着回答说:“我们呀,是按照邓大姐她们说的那样,互爱互敬、互勉互励、互信互谅、互让互慰地生活了40年!”

 

                 

易耀彩少将


  易耀彩、范景阳:当年“分配婚”风雨四十载

     

  看到两个姐姐都参加了革命,尚在一个锅里摸勺子的叔伯妹妹范景阳忍不住央求:“我也要当八路军,带我去吧!”
  1938年春,三分区冲锋剧社社长霍嘉霖骑着马,亲自来阜平招演员,大姐和二姐就把景阳妹妹带到剧社所在地唐县史家沟村报名应试。社长霍嘉霖询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范景阳都落落大方地作了回答。霍社长问道:“你会什么呀?”景阳说,会扭秧歌,还能上台唱歌。说着景阳活泼地扭了起来,两位姐姐在旁边有节奏地为她拍巴掌,一只歌子还没唱完,霍社长就拍了板:“扭得不错,进舞蹈班吧!”从此,范景明成了一名八路军的文艺战士。
  两年后,鬼子的进攻越来越嚣张,晋察冀军民伤亡惨重。由于敌后抗战需要大量的医务人员,范景阳和二姐范景明一起响应聂荣臻司令员“女同志尽量去学医”的号召,成了白求恩医科学校的学员。二姐在军医班学军医,妹妹在药剂班学司药,之后调到晋察冀第五军分区司令部门诊部下设的休养一连当实习司药。
  范景阳下连不久,就遇到了这样一件事:一天晚上,休养一连的张医生对她说:“组织上找我谈话啦,让我去见易参谋长。今晚见面,你得陪我去!”范景阳推辞不得,就陪张医生走进了五分区参谋长易耀彩的宿舍。
  第二天,易耀彩找到邓华司令员说:“昨天见面了,张医生就算了吧,陪她来的那个挺好!”不出一个月,分区组织科长肖时任找范景阳谈话说:“你家的情况调查了,锄奸科长臧智亲自调查的,没问题,合格了,准备结婚吧!”
  “跟谁结婚呀?”范景阳觉得莫名其妙。“还用问吗?参谋长易耀彩呀!他看上你啦!”
  范景阳觉得,易耀彩人不错,但马上结婚太突然了,建议“恋爱一段再说”。“战争呀,打仗呀,哪有那闲工夫?一般人是先恋爱后结婚,你就带个头,来他个先结婚后恋爱吧!”
  肖科长这番话在官兵中很快传开了,易耀彩、范景阳便成了“先结婚后恋爱”的“典型”。
  一顿稍微丰盛的晚餐之后,他俩入了洞房,此时此刻,易耀彩才得闲向范景阳介绍了自己的出身和经历。
  易耀彩是江西泰和人,1916年生,1930年参加工农红军。父亲易宇爽系县苏维埃干部,被敌人杀害而抛尸赣江。母亲是县苏维埃妇女干部,革命低潮时亦被杀害。14岁那年,易耀彩含泪告别故乡,走上了革命道路。
  1942年春,易耀彩由第五军分区调往第四军分区任参谋长,范景阳随之调任,成了四分区司令部机关门诊部司药。他们的老上级邓华也调到四分区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和中共区委书记。
  四分区所辖地区土壤肥沃,盛产粮食。1943年5月,麦子熟了。鬼子为了获取粮食,拼命向四分区疯狂进攻。为保卫老百姓抢收麦子,邓华司令员、易耀彩参谋长等深入第一线,组织部队歼灭敌人。鬼子利用分区机关兵力空虚之机,向分区司令部所在地平山县寨北乡滚龙沟发起了攻击。
  为避免损失,分区机关在无兵力保护的情况下,只好向山上转移。这时,范景阳的长子刚刚两个月,爱哭。为了不把鬼子引过来,她对大伙说:“大家不要为难,我马上离开这里,到河那边去,万一被鬼子碰上了,我有勃朗宁(德国造小手枪),只有三发子弹,头一发打死孩子,第二发让鬼子抵命,第三发留给自己,决不当俘虏!”说完,她抱着孩子向河西岸的大山走去。
  门诊部的江医生追上来,斩钉截铁地说:“我陪你去,正好三发子弹,第三发归我啦!”范景阳不依,江医生不由分说地抢过那只随身携带的小包袱,快步如飞地在前开路了。
  大约走了两个多小时,她们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正好,孩子睡着了,她们在洞子里铺了些干草,软乎乎的,把孩子放上去,两个人便坐在山洞里,轻声细语地聊上了。就这样,她们从晌午一直等到日薄西山,一直未见鬼子踪影。于是,她们回到了滚龙沟。同志们见她们平安地回来了,无不欢欣鼓舞。
  由于分区军民的紧密配合,仅用三天时间就使全区麦子颗粒归仓了。这一年的麦子长得特别好,保卫麦收工作更是好上加好。分区召开祝捷大会的前一天,易耀彩吹着口琴进了家门,见母子俩平安如初,他喜不自禁地把孩子高高地举过了头顶,说:“可喜可贺,我们的儿子闯过了人生第一道难关!”
  1990年10月3日,离休后的易耀彩因心脏病突发离开了人间,终年74岁。他和景阳婚龄49年半,以虚岁计,也算是一对金婚夫妇。 (摘编自《开国将领的奇婚奇缘》李伶著 长征出版社)



推荐人:lry 2011-10-03  执行编辑:lry 2011-10-03  责任编辑:wdl 2011-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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