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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录日期:2024-11-01 【编辑录入:xscclf】 文章出处:《新华每日电讯》2024年10月28日

风雪金银滩
60多年前,为221基地建设,6700余名牧民走上搬迁路
作者:《新华每日电讯》记者 吕雪莉 吕雪  阅读次数:262

搬迁1.jpg

搬迁到祁连县西部的托勒牧场后,牧民的住所由帐篷、土坯房逐渐变成平房。

图为曾经的托勒牧场所在地——央隆乡老照片。


  金银滩,一个富有诗意和无穷想象的名字。这片位于青海湖北岸、水草丰美的草原,每逢夏季,就盛开金色和银色的小花,繁花似锦,蔚为壮观。60多年前的深秋,几乎是一夜之间,当地上千户游牧群众离开故乡,辗转前往未知的他乡。在他们身后,“金银滩”这个地名从地图上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个神秘的代号:221。

  如今,金银滩已经成为闻名遐迩的“中国原子城”。作为“两弹一星”精神的起源地,和我国第一颗原子弹、第一颗氢弹的诞生地,被誉为“中华民族挺起脊梁的地方”。
  那段风雪中搬迁的故事亦值得追忆。青海省海北藏族自治州海晏县的1279户、6700多名牧民,舍小家为国家,为了221基地建设搬离世代繁衍生息的金银滩草原,远赴500公里外的祁连山腹地重建家园。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历史是人民书写的,一切成就归功于人民。”在我国第一颗原子弹成功爆炸60周年、“两弹一星”精神提出25周年之际,回望这段历史,为基地建设献出家园、让出草场的牧民群众的奉献与付出同样值得铭记。

  

  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搬迁,但所有人都义无反顾


  机耕尕白是原海晏县党史研究室主任。他在采集民间故事中,听几位老人讲起关于221基地的故事。这几位老人都是1958年跟随父母迁往祁连的。时光飞逝,当年的小娃娃如今都已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搬迁的一幕幕故事,从岁月深处缓缓走出。
  机耕尕白说,1958年,我国第一个核武器研制基地正式选址海晏县金银滩草原,当地几个乡镇的部分群众,按要求需迁往刚察、祁连等地。由于保密需要,此次搬迁事先不宣传、不解释、不开会。
  “头一天收到通知,第二天就动身了,猛扎扎的。”今年75岁的海北州祁连县央隆乡曲库村藏族老人更正说。搬迁时,他还不到10岁,记得当时家里有两个帐篷,只搬了一个,另一个就留在原地了。
  搬迁之路充满艰辛,首先是严酷的自然条件,气候非常恶劣,风沙打在脸上生疼。那个年代,从海晏到祁连没有通公路,都是羊肠小道,平均海拔在4000米以上,路上遇到一场大雪,瞬时冰天雪地的,很多牛羊都冻饿而死。机耕尕白听一个老人说,过大通河时,有600多只羊掉进河里被冲走了。
  10月下旬的高原,天寒地冻,手冻得解不开帐篷,要用牙咬着解开,三四户人家合住在一顶帐篷里抱团取暖。没有柴火,就连支帐篷用的杆子、木橛子甚至打牛奶用的木制奶桶都用来烧火取暖了。
  更正说,他印象最深的,是在默勒镇雪没过了膝盖,有50公分那么深,到处是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路在哪里,只能沿着牛羊踩出的路走。有的人眼睛被雪打掉了(即患上雪盲),手脚冻伤的更多了,路上经常能看见冻死的牛羊。他还清楚地记得,过默勒河时,大家挑了三匹马,分头运送老人和小孩过河的情景。
  就这样,搬迁的群众沿着默勒河,顶着风沙、鹅毛大雪,忍饥挨饿,在冰天雪原上,经过50天左右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目的地。虽然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但那时的央隆基本上还是无人区,草场又好又大,大家都投入到重建家园中。
  机耕尕白说,搬迁从1958年10月开始,到1959年2月结束。虽然旅途是如此艰辛,但是搬迁群众觉悟都很高。当时的牛羊都属于集体财产,一路上大家又冷又饿,但是没有一个人说去把公家的牛羊宰了吃。


  “不知不觉中为国家、为社会作了贡献”


  “雪浩浩,山苍苍,祁连山下好牧场。”祁连山草原,是中国最美的六大草原之一。而对祁连县央隆乡的牧民来讲,这样的好牧场,人均拥有上千亩。记者驱车前往央隆乡政府途中,数度因牛羊转场,成百上千的牛羊堵住了去路。司机师傅不得不停下车,缓缓驱赶牛羊。
  采访更正老人时,是在祁连的盛夏,年逾古稀的他头戴一顶深咖色毡帽,蓝格子衬衫外套着一件针织背心。穿戴整齐讲究,精神焕发。
  “当时为什么搬都不知道。知道原子弹的事后,感觉到很自豪!当时的搬迁真是了不得,大家不知不觉中为国家、为社会作了贡献。”更正说,现在他们对这里也有了感情。刚来的时候,只能住帐房,后来住上土木房子、砖木房子,如今是砖混结构的楼房。这里草山大,比海晏那边要还好。如今更正家有5000亩草场,仅草场补助每年每人有1万多元。
  一个家在草原,一个家在城里。更正的孙女大学毕业后在乡政府当干部,重孙在县城上学。央隆乡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县城里有房子。每到寒暑假,更正的孙媳妇尕日玛就会带孩子回草原上来住,等开学的时候才回到县城去。她老公白天去放牧,她就在家照顾老人和孩子。
  “现在什么都不愁,生活很幸福。”更正说,他每年还会去旅游,“除了新疆全国什么地方都去过了。”
  藏族老人吉和太,是野牛沟乡达玉村村民,当年搬迁时6岁半。他告诉记者,“因为搬迁时特别艰苦,所以记得也特别清楚。”他记得,搬迁路途特别遥远,他和3岁的妹妹一边一个,坐在牦牛背上的背兜里。父母赶着牛羊跟着搬迁的队伍一起走。
  途中,吉和太问父母:“我们要去哪儿啊?”父母亲当时也不知道到底是去哪里,只是回答他说:“去一个草场更大的地方。”路上特别冷,特别饿。一路上都是吃大锅饭,吃得最多的就是青稞面拌汤。那时粮食特别紧张,所谓的青稞面其实是用牛骨磨成粉和到青稞面里。晚上就住在简易的帆布小帐篷里。
  在曲库村一栋讲究的藏式民居前,年过九旬的杨木措奶奶满脸笑容,几个儿女们围在她周围。她伸出双手,热情地用藏语招呼来客进门喝茶、吃油饼。
  “只要跟着共产党,到哪里都会有幸福的生活。”杨木措说,关于搬迁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但是当年一个干部说的这句话,她一直牢记在心。
  如今,当年那位干部说的话,都在眼前的日子里应验。
  杨木措是一名孤儿,在旧社会只能当奴隶。海晏县解放后,她也翻身做了主人,有了自己的家庭。如今的她,过着四世同堂的幸福日子,全家聚起来有五六十口人,其乐融融。“现在国家的政策实话好。感恩党和政府!”杨木措的大女婿仁青对来访的我们说着,他双手合十,一脸虔诚。
  说到搬迁,不能不说起一个人,他就是海北州第一任州长夏茸尕布。在1958年牧民大搬迁中,他顾全大局,做了大量劝说和带动工作,极大地推动了搬迁的进行。
  当时,由于保密需要,不能对群众讲清搬迁的原因,群众对为什么搬迁心存疑虑。他就劝说,“共产党让我们翻身做了主人,只要跟着共产党,听共产党的话,到那边也会和这里一样,过上幸福的生活。”他还动员自己的妈妈和妹妹率先搬迁。他们家的带头,说服了广大群众,为服务国家大局作出了重要贡献。

  

  追寻先辈足迹 再走搬迁路


  姚永琴是海北州委党校的一名老师,她了解了当年搬迁的历史后,很受感动,带领团队用时两年打造了一门课程“再走搬迁路,逐梦向前行”。为此,她还带领几名“90后”年轻教师,重走了一趟当年的搬迁之路。
  “我们当时开车到了祁连山下,然后下车徒步走过祁连山垭口。当天是个阴天,山上有积雪,我们六七个老师,有‘90后’的,也有‘80后’。哪怕提前准备了御寒衣物,带着干粮,依然感觉徒步走下来是如此的艰难。当年气候更加恶劣、寒冷,搬迁牧民没有充足准备,没有多少御寒衣物,可以想象当年更是艰辛。”
  姚永琴说,有句话说,种下种子,就会长成参天大树。“我们就是想通过讲述当年牧民为221基地建设搬迁的故事,更好地弘扬‘两弹一星’精神”。
  历尽苦难的搬迁牧民们,以顽强不屈的精神和勤劳勇敢的品格,自力更生,艰苦创业,建成了青海省内最大的牧场——国营托勒牧场(现央隆乡前身),繁育了著名的白藏羊、黑毛羊,还建成了亚洲最大的鹿场,为国家上缴大量畜产品和利税,为社会主义建设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如今,牧民们在党的好政策引导下,家家户户都富裕起来了,草场牛羊承包到户,牧民群众住进了宽敞明亮的大瓦房,家用电器应有尽有,过上了现代牧民生活。
  历史不断延伸,精神薪火相传。据资料记载,我国前16次核爆炸的成品,都是在221基地装配和起运的。正是因为有金银滩上千户牧民大爱无私的奉献,才成就了我国第一个核武基地。从1959年开始不到10年的时间内,这里研制并生产了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第一颗氢弹,分别于1964年10月16日和1967年6月17日试爆成功,它向世界宣告:站起来的中华民族终于有了自己的原子弹,并为打破核垄断、核讹诈,振军威、扬国威作出了历史性重大贡献。
  丰碑无言。张爱萍将军题写的“中国第一个核武器研制基地”纪念碑,静静矗立在草原深处。金银滩,这个昔日“遥远的地方”成为名副其实的“中华民族挺起脊梁的地方”。
  1995年5月,新华社发布消息,向世界宣布:中国第一个核武器研制基地全面退役,该基地已移交当地政府安排利用。
  金银滩,宛如一位“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少女,终于揭开了近半个世纪的神秘面纱。随着基地全面退役,一座秀丽整洁的草原新城——西海镇拔地而起,成为海北藏族自治州首府。
  又一个严冬即将来临,金银滩上,风雪还会再来。但,那场风雪中的往事已永远地成为过去。矗立在金银滩上的“原子城”,在新时代正焕发着新的生机与活力。   (《新华每日电讯》记者吕雪莉)


  他们用木鞭守护221

  《新华每日电讯》记者吕雪莉

  

  背靠同宝山,面朝西海镇。吉合生木站在家门前的草场上,在他面前,深秋的草原一片金黄,为远处的西海镇铺上金色的地毯,高耸的烟囱、厂房,低矮而神秘的掩体散落草原各处,似乎在无声地为吉合生木的一生做下注脚。
  吉合生木脚下的美丽草原,就是王洛宾笔下“那遥远的地方”——金银滩。一片水草丰美的草场,一座蓝色的彩钢房,旁边扎着一顶白色的帐篷。这里就是吉合生木秋天的家,牧民称它为“秋窝子”。
  吉合生木,藏语意为钢铁一样坚强。生于1965年的他,出生在金银滩草原并在这里长大;成年后,他也和父母亲一样,成了一名牧工,每天挥动牧鞭放牧着牛羊,却从一个侧面见证了共和国核事业的发展变迁。
  吉合生木告诉记者,他的家原来在青海湖乡,由于是少畜户,在那场大搬迁中,按照政策搬到了县城周边的甘孜河附近。221基地建厂后,生活困难,当时草原上狼害严重,221厂就招当地牧民来当牧工,既解决职工生活保障问题,同时也起到掩护基地生产的作用。他的父母就这样从牧民变成了牧工。
  吉合生木印象最深的是保密工作,不管是学习还是开会,都强调保密的重要性,思想上就牢牢记住了。当牧工的父亲没有上过学,不会讲汉语,却能把“为人民服务”,以及“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拿的不拿”等保密条例内容熟记于心。
  他说,自己家的冬窝子就在二分厂旁边,工人们每天骑着自行车上下班,一来二去的认识很多人,见面也聊天,但多是聊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从来不问他们每天都干些什么。直到撤厂时家门前挖电缆线,他们也都不去问是要干啥。“就是因为保密条例刻在了骨子里。”
  小时候,父亲他们挖防空洞,说飞机来了可以钻进洞里。那时候,飞机啥样都没见过。在童年的记忆里大约只是觉得好玩吧,吉合生木和小伙伴们一起钻防空洞的经历,回想起来也觉得十分开心。
  那时,草原上还没有学校,孩子们都上的是221厂矿区牧场的马背小学。老师每天骑着马,背着黑板走教上门,在一顶黑色的牛毛帐篷里上课。没有桌椅板凳,也没有课本,大家都席地而坐。就连老师也是一边在221厂里培训,一边来给草原上的孩子们上课。
  事实上,在当牧工之前,吉合生木有过几年当老师的经历。大约在1981年,上到六年级的他也成了有教师资格证的教师,到牧读点任教。“此时条件已经比过去好多了,矿区牧场又成立了三小、四小,都是面向牧工孩子的学校,就是现在的西海寄宿制小学的前身。”吉合生木说。
  和他的老师一样,吉合生木也是一边自己接受培训,一边教孩子。遗憾的是,没几年221撤厂,到后来移交地方。撤厂后,吉合生木没能继续从事教育工作。他和父母亲一样,成了一名牧工。那张教师资格证他小心翼翼地保存至今。
  关于221厂的记忆成为他一生的珍藏。一枚锈迹斑斑的银色勋章上,“核试验成功20周年纪念”的字样仍清晰可见;还有原核工业部颁发给他父母亲的荣誉证书;国营221厂的工作证、职工医疗证等,吉合生木都仔细珍藏。在草原上游牧,家也随着季节不断迁徙。春暖花开时,从冬窝子搬到夏窝子,天气渐凉迁到秋窝子,进入冬季又回到冬窝子。年年这样来回跑,但这些东西一直保存完好。
  他清楚地记得,1984年第一颗原子弹成功爆炸20周年的时候,总厂里开了表彰大会,非常庄严隆重。刚刚当了3年老师的吉合生木,也在矿区牧场的场部领到了一枚银色勋章,他非常激动,强烈地感受到了作为一名221厂职工的荣誉感。
  他记得当时自己带着勋章回家,父母特别高兴。而他看到父母的两枚金色勋章时,又十分眼热。父母还勉励他继续好好工作,“虽然你工作没几年,国家都没忘记你,还给了银牌(指银色勋章),一定要继续好好工作”。
  跟着父亲在风雪中放牧,是他幼时最深刻的记忆之一。有一次下了特别大的雪,足足有两尺厚,天特别的冷,穿着毡靴,戴着皮帽子,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是觉得冷。雪太厚了,牛羊吃不上草。牧场就安排他父母赶羊到四分厂厂区里面去,那里草有半人高。当时他跟着父母一起去的,晚上就睡在大皮袍上,数着星星。
  还有一次也是下大雪了,他赶着羊去二分厂厂区吃草。遇到厂区里正在装车,远远地就看见解放军戒严了。他只好把还没有进厂区的羊赶回了家,到第2天才把进入厂区的羊赶回来。
  “真的没有想到原子弹就是在这里诞生的。”吉合生木说,直到撤厂完毕,他才知道,我国第一颗原子弹原来就是在这里研制的。
  “这个地方太了不得!不管是当老师还是牧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务了221厂的生产建设,融入了如此宏伟的事业,作了贡献,也感到很自豪。虽然我们没有为原子弹拧过一颗螺丝,连个零件都没见过,但也起了‘芝麻’大的作用。”吉合生木不无幽默地说。
  2008年,吉合生木所在的牧业队改为达玉日秀村,吉合生木当了村主任。2014年,又当上了村支书,干了两届,一直到2020年退休。
  如今,他每月退休工资有将近5000元,家里还有200头羊、40头牛。“可以说是安居乐业,生活越来越好,政策好,项目倾斜好,连秋窝子里头都通了水、电、路,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今年牛羊的价格跌了点,政府还帮忙找销路,帮老百姓解决难题,实话好。”
  站在家门前的草原上,西海镇尽收眼底。吉合生木笑说,自己家这个位置就跟“观景台一样”。
  风停了,夕阳西下,为草原洒下道道金辉。妻子昂毛措挥着牧鞭,赶着牛羊归来。今年雨水好,草长势喜人,牛羊显得格外肥壮。
  过两天,吉合生木就要赶上他的牛羊,回到冬窝子去了。那里有装了暖气的藏式房屋,整个冬天都会暖洋洋的。 


  “两弹一星”精神中,有牧民搬迁的故事

  《新华每日电讯》记者吕雪 


  从人类走出非洲之后,至今有过8次大迁徙,这种群体性的人员流动对世界的历史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在20世纪50年代末,发生在青藏高原上一个叫金银滩的草原上的这一次迁徙,虽然相比整个人类的大迁徙来说,规模并不大,但却对中国乃至整个世界产生了深远而重大的影响。
  对我来说,虽然20多年前就到这片草原上采访过,做过报道。但觉得这一片“遥远的地方”,始终有种神秘之感。不断深入之后,逐渐了解到当年那段搬迁的历史,让我对那些风雪中搬迁的牧民和对221基地的创业者一样,充满了敬意。
  或许,一定意义上讲,没有当年的牧民搬迁,就没有221基地的建设。那是一段感人而悲壮的历史,在严冬之际抛舍家园,去往一个遥远的未知之地。
  故土难离啊,谁愿意背井离乡,何况前路未知?谁愿意舍弃家园和财产,何况严冬即临?
  有一首诗道出了当时搬迁的景象:
  “那人间烟火,不过是身外之物
  阿爸
  别用你烟斗里的叹息
  抚摸狗桩上的藏獒
  雕花的马鞍和银制的酒壶
  不过是醉眼里摔碎的红尘
  走吧!向西而行”
  途中的困难和艰险可想而知。更难的,是抵达之后,人们在隆冬里的高原,几乎是白手起家,重建家园。
  我想可能只有一点,对他们来说是继续生活的信心和希望。那就是,人还在,牛羊还在,还有眼前广袤而肥美的草原。
  他们究竟是如何搬迁的?经历了哪些困难和艰险?有些什么感人的故事?也许是出于一名新闻记者的职业敏感,自从了解到搬迁的历史之后,我就一直试图深挖那场搬迁的故事和细节。
  但毕竟时过境迁,年代久远。很多老人已相继离世。当年搬迁时的娃娃,如今健在的也已是年逾古稀或耄耋老人。留在他们记忆中的本就不多,加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关于221基地的一切都处于保密状态,大家都甚少提及。他们从父辈口中得知的,也仅是只言片语和零碎片段。而语言障碍也让采访难以如愿深入,屡屡只能从他们艰难的讲述中了解一二。虽难以尽述和呈现那段历史,但历史本身就足以打动人。
  60多年,一个甲子多的时光。这片土地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当年搬迁无论吃了多少的苦,如今,他们及其后辈子孙们也尽享搬迁带来的甜。
  而精神永存。我想,“热爱祖国、无私奉献,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大力协同、勇于登攀”的“两弹一星”精神,正是6700多名牧民义无反顾走上搬迁路,在一片荒原上重建家园,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以实际行动有力支持国防建设的真实写照。
  正如海北州委书记夏吾杰所说:“牧民搬迁的历史,充分体现了‘两弹一星’精神,讲好牧民搬迁的故事,对弘扬‘两弹一星’精神具有重要意义。”
  原子城的采访,每每总是让我眼含热泪。



荐稿人:xscclf 2024-11-01 执行编辑:xscclf 2024-11-01 责任编辑:ych 2024-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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