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老师是好老师?在优秀教育工作者眼中,为师传承的不仅是知识,更是为人为学的精神。“一位好老师可以影响100个人,后者再影响100个人,依次接续,那么一代人、两代人、三代人总能够最终改变世界、实现超越。而我们在这个过程中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成为这个伟大历史过程的见证……”日前,复旦大学一批优秀教师代表分享了他们为师的经验和感受。此处节选中国工程院院士闻玉梅和青年教师彭慧胜的文章。这两位教师年龄相差40多岁,对于为师之道却有着共同的感受—— 70年前,我是一名高中的受教育者。70年后的今天,我已从事教育工作几十年。从我受教育以及从事教育工作的经历中,我感受到,也一直认为,教育是光荣、神圣的,也是很多人向往的,更是我们要珍惜的。 教育究竟是什么? 我觉得教育首先是教,是传承。不仅是知识和人类文明的传承,还有我们要把为师的品德也传承给学生。所以,为人师长非常不容易。 如果说教是传承,那么育就是育人。就仿佛养育一个小孩,我们要把他慢慢地培养出来,必须慢工出细活。所以我们老师应该给学生滋润的雨水,给他们灿烂的阳光,也要给他们能够承受打击、经历风雨的本事,这样他才可以成为一个坚强的、能够为国家作出贡献的人。我觉得现在我们很多学生经不起打击,只能表扬,甚至一批评,就做不好。这些都是我们教师要重视并且要解决的问题。 同时,身为一名教师,我在教育的过程中,也始终在接受教育,并不断总结。我想我经历过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传承。 我是医学院教师,我们的学生未来承担着救死扶伤,为人民服务的重任。我们首先要把老一辈高超的本领、对病人的关心传承下去。这就是第一阶段。 第二个阶段,突破。 所谓突破,意味着我们不能只沉浸在过去前辈的成就中。我们应该做一点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 说起来很简单,我做了什么呢? 还记得,当时我被要求申请担任博士生导师。我自己是上世纪50年代被培养出来的人,当时没有博士体制,我们也不知道博士生培养是怎么回事。如何做博士生导师呢?可是当时,我觉得国家需要,我们就要做我们没有做过的事情。所以我就去向老一辈的老师学习,向国外的博士生导师学习。慢慢也培养出了一批很好的博士生。 再比如,培养高层次人才,必须要有基地。1986年我们申请卫生部医学分子病毒重点实验室,侯云德——2017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在北京建了一个病毒实验室,我们在上海也要建一个。当时卫生部问我,你要不要跟他合办,我说不能合办,跟他合办,就没有我们了,他太强了。我们慢慢从头开始。从卫生部的、教委的重点实验室发展至今,我们自己的医学分子病毒实验室也在国际上有一定地位了,这就是突破。要培养高层次人才,就必须要有这样的突破。 第三个阶段,升华。 每一个老师都可以被比喻成一条蚕,独自作茧,然后再不断突破。但不论怎样,我们永远都要为国家和人民想得更深一点,更远一点,凡是国家和人民需要教育工作者做的,我们就要承担起来。 2013年到现在,我们新开了人文医学课程。之所以开这门课程,是因为当时的医患矛盾很多,甚至医生要戴安全帽上班。我认为这很不正常,其中原因既有大众对医生不了解,也有医生在治病救人的过程中,聚焦了科学和技术,而忽视了人文关怀。于是我向学校提出,开一门医学人文课程,这样既培养我们医学生的人文情怀,也能让更多的人理解医生。第一次开课时,来了二十多位学生,虽然不多,但是我非常高兴,因为这些学生中有来自法律系、经济系的,还有新闻系的,他们都来学这门课。 现在这门课有更多的老师参加教学,并且还成为网络传播的热门课程。截至目前为止,累计有四百多所学校十万多名学生选了这门课。而且,这些学生选这门课不只是听听讲座而已,还要经过严格的考试,最后获得学分。 我说这些事,并非是说我自己了不起。我只是想说,我们身为教师,要为国家多想一点。 近年,老龄化越来越成为国家重视的问题。今年,我86岁,也进入了老龄阶段。于是我会思考,我们究竟该如何解决中国的老龄化问题。所以我们又开始从事老年医学研究。我们提出,国家不单单要考虑养老问题,还有“医老”问题,要实现健康老龄化,现在国家也采纳了。 最近我又考虑到,身体健康得到重视了,精神健康更应该得到关注。特别是现在,连小学生都压力很大。如何使心理卫生和精神健康,与身体健康并重?现在我们也在进行研究,并有相关建议。 总之,生命是有限的,可是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能够带来的影响是无限的。只要生命还在延续,我们在教育的这条道路上,永无止境。 (作者为中国工程院院士、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教授) (文章来源:《文汇报》2019年10月4日第7版) 荐稿人:ffy 20198-10-05 执行编辑:ffy 2019-10-05 责任编辑:t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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