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①：上世纪80年代的南京新街口及中山东路。图②：中山东路和南京图书馆。图③：南京中山路新街口的孙中山雕塑。李建飞摄 图④：广州中山六路资料图片。陈铿提供 图⑤：广州中山六路。邓圩摄 图⑥图⑧：上海外滩老照片。张姚俊提供 图⑦：上海外滩。张姚俊提供

    有人说，“有多少城市，就有多少中山路”。“到中山路购物，去中山街享美食、看展览、观演出……”这是很多不同城市市民都曾有过的经历。

    大量的中山路有何历史渊源？以南京、广州、上海为代表的各地中山路又有何特点？在孙中山诞辰147周年之际，让我们走近中山路，回味历史，感受变迁。

　　——编 者

　　绿意掩映“民国子午线”

    本报记者 申 琳

    从浩浩长江的中山码头，到巍巍紫金山南麓，南京城内当年孙中山先生奉安大典所经过的道路，构成一条长约13公里的“中山大道”。正是深秋，当年植于道路两侧的10万余株悬铃木依然亭亭如盖，犹如古都金陵自西北贯穿东南的一条绿色长廊。

    1929年孙中山先生奉安大典后，“中山大道”即正式命名。这是目前国内普遍认为最著名的中山路之一。

    上世纪30年代，以鼓楼、新街口两处地标为界，“中山大道”分为三段，依次命名为中山北路、中山路和中山东路。作为南京第一条现代化道路，中山大道也成为民国时期南京城市规划的轴线，南京作为现代城市的格局基本奠定。因为道路沿线民国元素密布，有人形象地称中山大道为“民国子午线”。

    中山北路是中山大道最长的一段，全长约5.5公里。“老下关”与“山西路”，是中山北路上反差巨大的两个片区。老下关，是南京近代工商业的摇篮。后来因遭日寇战火，日渐萧条。山西路区域，是南京著名的民国公馆区，形成一片东西合璧的公馆别墅群。

    中山大道自鼓楼广场折向南，一直到新街口区域，是民国时期规划的文教区域，南京大学和东南大学即分列两侧。

    新街口，南京著名的商圈，孙中山先生的铜像即立于此处。铜像以东的中山东路，全长在5公里左右，沿线两侧500米内分布有多达70余处历史文化资源,包括南京国民政府时期的财政部、经济部及交通银行等旧址。

    从新街口沿中山东路一直向东，是国民政府的中枢要地 “总统府”，如今已成为国内最大的近代史博物馆及南京知名旅游景点。

    中山东路的东段，分布着为数众多的国家级和省级文保单位，多数是民国遗存。法桐掩映下，一栋栋朱栏黛瓦的民国建筑依然完整保持着当年的风貌。

    一条路演绎岭南旧事

    本报记者 邓 圩

    广州中山路，原名惠爱路。从清代开始就是广州的通衢大道，读懂中山路，也算读懂了半部广州史。

    真正开始叫中山路是从上世纪40年代，那时候就有了中山一、二、三、四、五、六、七路。60年代，珠江大桥建成之时，才有了中山八路。

    　当然，现在也有人戏称佛山黄岐是中山九路。这就是发展，弹指一挥间，珠三角已经连片成了城市群，经济沸腾，城际无隙，譬如广佛同城，中山九路算是无名而有实。

    最热闹的中山四、五、六路，是广州最早的商贸、政治中心，从隋唐到清代，布政司、巡抚部院都在这里。在中山四路和五路中间，北京路南北切入，十字格局铺开的是广州中心城区核心地带。中山路南侧北京路上，地下1米多挖开就是明清两代的大街，青砖铺就，古雅有趣。

    一条中山路，南越王宫署、秦造船台、南汉御花园、大佛寺、五仙观、六榕寺、光孝寺、陈家祠等历史遗址绵延铺开，数千年来，不同角度演绎岭南旧事。

    中山路还囊括了广州典型的吃喝玩乐。创自乾隆初年的致美斋酱园，道光五年的三多轩，咸丰末年的新以泰，光绪年间的孔旺记，还有艳芳照相馆、李占记钟表店、新大新百货公司……最多的时候，全市70多家老字号全在这里。

    中山四路长兴里3号，是康有为讲学的场所，戊戌变法运动的重要人物陈千秋、梁启超、麦孟华等人曾在草堂听学。如今，“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的规矩依然在堂，星火文章、草堂茶话，在老广州的巷陌细嚼慢咽，成片的古书院群在这片旧城区内存留。

    广州是一座革命的城。地铁一号线中山三路的站点叫做烈士陵园站。在铸铁围栏之中，一处绿意青葱的园林，是为纪念1927年广州起义中英勇牺牲的烈士而建。

    陵园西侧的广东咨议局，是辛亥“三·二九”起义失败后革命党人牺牲之地，也是辛亥革命胜利后广东宣布独立的地方。

    100年前， “三·二九”起义的枪声，引领了辛亥年起义的风起云涌，而后从广州出发的北伐，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广州起义、农民运动等等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让这座城市成为近代革命的策源地，也为广州留下了丰厚的历史文化遗产。

    如今，中山四、五、六路向东西两头延伸，串起新广州多个中心，西边是“一湾溪水绿，两岸荔枝红”的荔湾老城，东边是广州的都市客厅花城广场。一座实干的城市，一群热爱生活、热心社会的人民，“为国家，为人民，为社会，为世界来服务”的中山先生遗训，谁说不是潜移默化，已经嵌入了这座城市和这座城市人民的性格？

　　乡间小路到城市内环

    本报记者 曹玲娟

    许多城市都有中山路，而上海的中山路自成体系——几乎把城市包围起来。

    中山东一路、东二路，北端是苏州河口的外白渡桥，南端是十六铺码头，道路西面是被誉为“万国建筑博览”的壮观建筑群，东面是波光粼粼的黄浦江。

    中山南路、中山西路、中山北路是内环高架线，构成上海的交通主干。中山路无疑是上海重要的道路之一。

    上海市档案馆编研部张姚俊告诉记者， 新中国成立前的上海，三个彼此独立的行政机构管理着四块不同的区域，形成了所谓“三方四界”的政治格局。

    当时属于中国地方政府管辖的闸北和南市被公共租界和法租界拦腰截断，两地区的交通、公用事业被迫各自为政，成为华界发展之路上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南京国民政府成立后，将上海设为直辖特别市。为了华界联系方便，上海特别市政府启动了环路修建工程。为纪念孙中山先生，这条环路被命名为“中山路”。

    新辟的中山路，还只是一个半圆形，主要包括中山西路以及中山南二路、中山北路的一部分，全长13公里。

    虽然主要是煤渣路，但当时规定道路两旁的房屋前面必须留出５米空地充作花圃，这样不仅可以绿化中山路，更重要的是为日后马路拓宽预留了土地。

    新中国成立后，上海市人民委员会于1958年决定以中山南路、中山西路、中山北路为基础，进一步打通拓宽成环绕上海中心城区的主干道。“像疏浚工程，特别是北面进行了拓宽，全长21公里，路面也拓宽到35米，全部为沥青路面，1960年竣工。”张姚俊说，真正中山环路全线贯通是在1987年底。

    中山路，见证了上海乃至中国的近代历史风云。

    “当初修造中山路，是为了绕开租界。”张姚俊说，当时中山路几乎是在乡间辟出的一条新的道路。“和现在的车水马龙完全不一样。”

    随着城市变迁，由中山路发展而成的内环线，成为上海最早建立的城市快速道路。“内环线通车时，沿线已是非常繁华的城市景象。当时正好处于上海改革开放发展飞跃的起点。”张姚俊回忆。

    只有外滩段，在上世纪20年代已基本定格。当时外滩是租界，中山东一路段属于公共租界，叫黄浦滩路；中山东二路属法租界，叫南黄浦滩路。真正改名，是在抗战以后了。外滩天际线基本成型，面貌一直保留到了今天。

    “中山”地名有多少

    商伟凡

    中国古代鲜有以地名纪念历史人物的传统，而西方各国以人名作地名早已相沿成习。近代的中国，吸收西方思想，推出第一个纪念伟人的县名——广东省“中山县”（今中山市）。

    为了纪念孙中山先生，冠名“中山”之名堪为佼佼者，风靡各地，如：中山舰、中山纪念堂、中山大学、中山路、中山公园。也有兼用他的其他名号的，如孙文、逸仙、总理等。冯玉祥主政河南时，曾以孙中山的政治理念命名四县：自由、平等、博爱、民权。

    在他的故乡中山市，以中山、孙文、逸仙等相称的地名应有尽有，烘托一座“中山”城；中山陵所在的南京，当时移陵途经之地有称作“中山”的码头、桥梁、街路、城门、植物园；他生平活动之地，广州、北京、上海、香港、澳门、日本、美国等均有相应地名；台湾高雄则以民族、民权、民生三村组成“三民乡”。

    有统计称，在国内诸多纪念孙中山的地名中，拥有187条的“中山路”名列前茅，且分布甚广：从黑龙江的哈尔滨到海南的海口，从台湾的台北到新疆的乌鲁木齐，要找出几个没有“中山路”的大中城市颇为不易。一些偏远的中小城市，如吉林延吉、甘肃张掖、四川西昌、云南个旧也有“中山路”……

    直到今天，纪念孙中山的地名有增无减，而声名远播者，首推中国南极科考站“中山站”。由此发人深省：以地名纪念历史人物庄严、永久，其理想人选宜是超越时代与国度，对人类文明、世界进步贡献突出，或为超越阶级与纷争，护国御侮、促进统一、弘扬文化、推动发展的杰出人物。

    （作者系中国地名研究所研究员，中国地名学会副会长）

    全国著名中山路

    青岛

    青岛的中山路被称为青岛商业的“母脉”,是城市内唯一一条具有百年历史的商业走廊。这条长约1500米的道路曾经作为青岛的“名片”与北京的王府井、上海的南京路齐名。这里有着许多著名的老字号商铺，如“盛锡福”鞋帽店、“宏仁堂”大药房、 “福生德”茶庄、 “亨德利”钟表店等。“南洋北中”的格局使得中西文化在这里融合，形成了这条百年老街的独特魅力。

    厦门

    来到厦门，不能不去中山路。被誉为“中华十大名街”的厦门中山路始建于1925年，代表了厦门的繁华程度。1100米长的街道，直达海边，成片的南洋骑楼建筑、流光溢彩的LED夜景、琳琅满目的各色闽台特色小吃和回响在小巷街坊间的古老南音，欧陆建筑与东南亚地域特点相结合的骑楼，绵延不断，让逛街的人免受骄阳暴晒之苦和风雨侵扰之忧。

    天津

    天津的中山路原名大经路，是一座天然的近代历史博物馆。这里推行过清末“新政”，呼应过辛亥风雷，搅动过民国风云；这里留下过李鸿章、袁世凯等清末重臣的历史足迹，留下过孙中山、李大钊、周恩来、邓颖超等革命家的事迹，留下过李叔同、曹禺、严复、卢木斋等文化名人的身影，也留下了直隶总督衙门、李鸿章祠堂、中州会馆、北洋造币厂等遗址。1946年，为纪念孙中山先生，大经路更名为中山路。

    乌鲁木齐

    乌鲁木齐的中山路全长2000余米。这条具有200多年历史的商业街，早在乾隆年间就已成为初具规模的商业贸易区，上世纪40年代改名为“中山路”。现已成为丝绸古道上的国际化商业街，其商业影响力辐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各地及周边的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巴基斯坦、俄罗斯、印度等地，已然成为新疆经济发展和对外开放的重要窗口。

    南昌

    中山路1928年建成时，为南昌第一条混凝土水泥马路，是南昌历史的“活化石”。南昌孔庙、南昌府学以及心远中学让它拥有深厚的文化积淀；昙花一现的南唐国度，让它拥有了皇权的威严；南昌行营、江西大旅社让它见证了南昌近代革命史。如今，南昌中山路是南昌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同时它也是南昌的金融中心。

    芜湖

    具有百余年历史的中山路坐落于芜湖市的中心区，与镜湖交相辉映，“湖街一体”的迷人景观，实现了“人与自然”的完美融合。百余年前的姚家霖，是一条狭窄的巷道，1902年，2万两白银的投资，让这条窄巷变成了大马路。1912年，孙中山先生在大马路上向芜湖市民演讲，1925年中山先生逝世，大马路改名中山路，以示对伟人的纪念。

荐稿人：xscclf  2013-12-07  执行编辑：xscclf  2013-12-07  责任编辑：lry  2013-12-07

本文自《历史传统》转入（W2013-12-09）